开篇|十年发展工作者的回望与启程(2006-2016)
“喜欢看星星,喜欢静静地抬头看满天繁星,时常想象自己躺在珠穆朗玛峰峰顶,享受静谧夜空下的满天繁星,就像相信我们的理想,终会实现。”
我,发展工作者一枚,大学毕业至今,一直在公益行业,从事减贫与发展工作。2006年7月本科毕业,以国际发展机构(行动援助)志愿者的身份,在贵州省雷山县的苗族村落开展为期一年的志愿服务。2007年7月,成为机构正式员工,从一线项目助理到项目负责人,到成为项目办公室 、省级办公室和项目质量部门负责人,并作为机构高管团队一员参与机构战略管理事务,2013年辞职离开。
用6年多的青春时光,见证和陪伴一个机构的发展变化,收获了很多,有过许多巅峰体验,也亲历过各种利益撕扯——有与外部伙伴的“相爱相杀”,有机构内部的“斗智斗勇”,还“轰轰烈烈”地造过“反”、罢过工。
2012年,回京在北京师范大学读研,决心做一个行动研究者,对自己过往的行动经历和思考做一些回顾总结而后再启程,也开始接触和走近国内公益机构,了解国内公益生态。
我看到了国内公益行业发展的潜力和机会,先是政府对公益行业的支持和重视,除了购买社工或社会组织服务的资源大幅增加,推动社会工作和社会工作者考试认证被逐渐重视之外,201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和《境外非政府组织管理法》两部法的出台,也让行业法制化进程向前迈了一大步。
而在政府之外,社会和市场的参与,也进入了空前时期,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志愿者和社会组织数量的快速增加,公众开始对公益有更多关注和了解;互联网的发展及各种捐款平台的出现,如新浪微公益、腾讯99公益,极大动员了公众资源在公益事业中的投入;以及越来越多的企业家投身慈善事业,各类基金会、平台及第三方服务支持机构的出现,这些变化和举措,为行业发展注入了很多生机活力。
同时,也看到了行业发展中许多不成熟、不专业的表现,譬如,善款使用的效率和监管,其中不乏善款被挪用甚至贪污的情况,以及一些打着羊头卖狗肉,以行公益之名牟取私利的人和事;譬如,公益资源投入的公平性和透明性不足,一些机构因先天优势、私人关系而有更多机会积聚公益资源,一些踏实做事提供服务的小机构却因缺乏机会而筹资困难,长久无粮供应,行业发展的马太效应(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越加明显。此外,行业知识经验的生产与传递,人员的培养与发展和薪酬福利体系建设等一系列与行业基础设施建设相关的问题,都涵待解决。
这些问题的成因,固然与我们所处的发展阶段,社会文明和发展程度,行业资源供给相关,但深层次的原因,我认为,是当下公益行业的理念和知识体系的积淀不足,公益从业者所相信的公益理念、价值选择和工作专业性缺失。我们似乎过于关注行动中方法和工具使用,而忽略和缺失对方法、工具背后那些理念、那些元问题的思考,即为什么用这个方法,为什么做公益,希望推动怎样的社会改变,实现什么公益理想?如果不能对公益和我们要推动的社会改变有更本质的认知,便容易在当下关于公益规模化、市场化的主张,在“商业就是最大的公益”这类主流话语的冲击影响下,迷失自己,迷失行动的意义。
从国际机构离开,去理解和适应当下公益环境、重新寻找行动点,我花了一些时间,也有过不适和迷茫,想过转行离开。但还是选择正视和接纳,去做一个推动行业发展的积极行动者、建设者,而不是站在一旁指指点点、牢骚满腹的围观者、批评者。
2014年,完成研究生学业,我加入了一家民间公益研究机构(社会资源研究所),以行动研究为入口,在减贫与发展领域深耕,希望通过探寻过往发展经验和当下一步一步的行动,推动以权利为基础的工作理念方法落实到行动,助力公益效率和专业性的提升。
2017年底,我给自己写下两个关键词,自由与责任,此时,我也从社会资源研究所离开,带着更明确的行动方向和角色定位——通过行动研究,推动公益行业发展。做个人行动的觉察者、反思者、记录者;支持和陪伴有意开展行动研究和反思的伙伴和机构,沉淀行动经验,提升行动效能,呈现公益行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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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是对我过去十年公益历程(2006-2016)回顾总结的开篇。这十年,这一路,我收获者很多成长、感动也遇到很多挑战,走过一些弯路,也犯过错,但终究没有太多遗憾,从一段一段的经历和所遇到的不同的人们身上学习、思考,再行动,去认识自己,接近一个成熟、睿智和真实的自己,也期待着,在下一个人生篇章中,遇见更多惊喜与成长。
接下来的篇章,我会去梳理和呈现这些成长,一些关键历程中的经验,以及我对发展专业性、公益与发展、行动研究的思考。梳理和回望本身,亦是成长,厘清过去,方能在拥抱未来中更坚定的前行,给内心以力量。
下篇预告
1. 毕业十年,留给我的思考(2016.10)
——发展专业学习,带给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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